1.王维山水诗中的禅意 论文资料
可参看钱钟书《中国诗与中国画》(一下是部分内容): 恰巧南宗画创始人王维也是神韵诗的大师,而且是南宗禅最早的一个信奉者。
《王右丞集》卷二五《能禅师碑》就是颂扬南宗禅始祖惠能的,里面说:“弟子曰神会……谓余知道,以颂见托”;《神会和尚遗集·语录第一残卷》记载“侍御史王维在临湍驿中问和上若为修道”的对话。在他身上,禅、诗、画三者可以算是一脉相贯,“诗画是孪生姊妹”这句话用来品评他是最切不过了。
苏轼《东坡题跋》卷五《书摩诘》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凤翔八观·王维吴道子画》说得更清楚:“摩诘本诗老,佩芷袭芳荪,今观此壁画,亦若其诗清敦。”纪昀评点苏诗说:“‘敦’字义非不通,而终有嵌押之痕”,指摘得很对;“敦”大约是深厚之“义”,可参看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一《论画山水树石》:“又若王右丞之重深”,但和“清”连用(collocation),就很牵强流露出凑韵的窘态了。
沈括《梦溪笔谈》卷一七:“书画之妙,当以神会,难可以形器求也。如彦远画评言,王维画物,多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画一景。
余家所藏摩诘《卧雪图》有雪中芭蕉,此难与俗人论也。”[23] 都穆《寓意编》:“王维画伏生像,不两膝着地用竹简,乃箕股而坐,凭几伸卷。
盖不拘形似,亦雪中芭蕉之类也。”神韵诗派另一位大师王士祯把王维这种画和他的诗融会,《池北偶谈》卷一八:“世谓王右丞画雪里芭蕉,其诗亦然。
如‘九江枫树几回青,一片扬州五湖白’,下连用‘兰陵镇’、‘富春郭’、‘石头城’诸地名,皆辽远不相属。大抵古人诗画只取兴会神到。”
名画家兼诗人金农更把王维这种画和他的禅贯通,《冬心集拾遗·杂画题记》:“王右丞雪中芭蕉为画苑奇构。芭蕉乃商飙速朽之物,岂能凌冬不凋乎?右丞深于禅理,故有是画,以喻沙门不坏之身,四时保其坚固也。
余之所作,正同此意,观者切莫认作真个耳。”金农对“禅理”似乎不深;禅宗有一门“话头”,和西方古修辞学所谓“不可能事物喻”(adynata,impossibilia)[24] ,性质相同,例如《五灯会元》卷一○光庆遇安章次:“古今相承,皆云:‘尘生井底,浪起山头,结子空花,生儿石女’”,又卷一二道吾悟真章次:“三面狸奴脚踏月,两头白牯手拿烟,戴冠碧兔立庭柏,脱壳乌龟飞上天。”
[25] 假如雪里芭蕉含蕴什么“禅理”,那无非像井底红尘、山头碧浪等等也暗示“毕竟无”。 试举一首传诵的诗,来说明王维的手法。
《杂诗》第二首:“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按陶渊明诗云:‘尔从山中来,早晚发天目,我居南窗下,今生几丛菊?’与右丞此章同一机杼,然下文缀语稍多,趣意便觉不远。右丞只为短句,有悠扬不尽之致。”
批语不错,只是考订欠些。那首诗出于晚唐人伪托,并非陶潜真笔,上半首正以王维此篇为蓝本;下半首:“蔷薇叶已抽,秋兰气当馥。
归去来山中,山中酒应熟。”又脱胎于李白《紫极宫感秋》:“陶令归去来,田家酒应熟。”
王维这二十个字的最好的对照是初唐王绩《在京思故园见乡人问》:“旅泊多年岁,老去不知回。忽逢门前客,道发故乡来。
敛眉俱握手,破涕共衔杯。殷勤访朋旧,屈曲问童孩。
衰宗多弟侄,若个赏池台?旧园今在否?新树也应栽。柳行疏密布?茅斋宽窄裁?经移何处竹?别种几株梅?渠当无绝水,石计总成苔。
院果谁先熟?林花那后开?羁心只欲问,为报不须猜。行当驱下泽,去剪故园莱。”
这首诗很好,但和王维的《杂诗》一比,就鲜明显出同一题材的不同处理。王绩相当于画里的工笔,而王维相当于画里的“大写”。
王绩问得细致周详,可以说是“每事问”;王维要言不烦,大有“‘伤人乎?’不问马”的派头(《论语·八佾》又《乡党》)。王维彷佛把王绩的诗痛加剪裁,削多成一,像程正揆论画所说“用减”而不“为繁”。
程正揆不是还说“意高则笔减,繁皱浓染,刻划形似,生气漓矣”吗?我们只要把这种画评和王士祯的诗评对看一下,就更加清楚。《香祖笔记》卷六:“余尝观荆浩论山水而悟诗家三昧,其言曰:‘远人无目,远水无波,远山无皴。
’又‘《新唐书》如今日许道宁辈论山水,是真画也。《史记》如郭忠恕画天外数峰,略具笔墨,然而使人见而心服者,在笔墨之外也。
’右王茂《野客丛书》中语,得诗文三昧,司空表圣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者也。《蚕尾集》卷七《芝廛集序》大讲“南宗画”的“理”,接着说:“虽然,非独画也,古今风骚流别之道,固不越此。”
南宗画和神韵派诗竟是同一艺术原理在两门不同艺术里的分别体现。顺便一提:王士祯所引荆浩的话和赵执信《谈龙录》记王士祯说诗“如云中之龙时露一鳞一爪”,不能混为一谈;因为恰像“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石,远水无波”(荆浩《山水赋》,一作王维《山水论》),远龙也理应无鳞无爪的。
[26] 这里有一篇论文,质量一般但内容十分相合:静穆的观照与飞跃的生命--浅谈王维山水诗中的禅意。
2.我写有关王维的论文
王维(699-759),字摩诘,盛唐时期的著名诗人,官至尚书右丞,原籍祁(今山西祁县),迁至蒲州(今山西永济),崇信佛教,晚年居于蓝田辋川别墅。
擅画人物、丛竹、山水。唐人记载其山水面貌有二:其一类似李氏父子,另一类则以破墨法画成,其名作《辋川图》即为后者。
可惜至今已无真迹传世。传为他的《雪溪图》及《济南伏生像》都非真迹。
苏轼评价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他是唐代山水田园派的代表。
生平介绍 王维青少年时期即富于文学才华。开元九年(721) 中进士第,为大乐丞。
因故谪济州司仓参军。后归至长安。
开元二十二年张九龄为中书令。王维被擢为右拾遗。
其时作有《献始兴公》诗,称颂张九龄反对植党营私和滥施爵赏的政治主张,体现了他当时要求有所作为的心情。二十四年 (736)张九龄罢相。
次年贬荆州长史。李林甫任中书令,这是玄宗时期政治由较为清明而日趋黑暗的转折点。
王维对张九龄被贬,感到非常沮丧,但他并未就此退出官场。开元二十五年,曾奉使赴河西节度副大使崔希逸幕,后又以殿中侍御史知南选,天宝中,王维的官职逐渐升迁。
安史乱前,官至给事中,他一方面对当时的官场感到厌倦和担心,但另一方面却又恋栈怀禄,不能决然离去。于是随俗浮沉,长期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他原信奉佛教,此时随着思想日趋消极,其佛教信仰也日益发展。他青年时曾居住山林,中年以后一度家于终南山,后又得宋之问蓝田辋川别业,遂与好友裴迪优游其中,赋诗相酬为乐。
天宝十五载(756)安史乱军陷长安,玄宗入蜀,王维为叛军所获。服药佯为喑疾,仍被送洛阳,署以伪官。
两京收复后,受伪职者分等定罪,他因所作怀念唐室的《凝碧池》诗为肃宗嘉许,且其弟王缙官位已高,请削官为兄赎罪,故仅降职为太子中允,后复累迁至给事中,终尚书右丞。 诗集造诣 王维诗现存不满 400首。
其中最能代表其创作特色的是描绘山水田园等自然风景及歌咏隐居生活的诗篇。王维描绘自然风景的高度成就,使他在盛唐诗坛独树一帜,成为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
他继承和发展了谢灵运开创的写作山水诗的传统,对陶渊明田园诗的清新自然也有所吸取,使山水田园诗的成就达到了一个高峰,因而在中国诗歌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与孟浩然并称,是唐代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
《旧唐书·王维传》说代宗时王缙编次王维诗 400余篇。又王缙《进王右丞集表》云编次王维诗文凡10卷。
述古堂原藏有南宋麻沙本《王右丞文集》10卷,后归陆心源□宋楼。北京图书馆藏有宋蜀刻本《王摩诘文集》10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据以影印出版。
元刻有刘须溪评点《王右丞集》(诗集) 6卷,《四部丛刊》据以影印,其中已杂有钱起、卢象、崔兴宗等人作品。明人顾起经有《类笺唐王右丞诗集》10卷,附文集4卷,这是现存最早的王维诗注本。
清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是迄今为止较好的注本。除笺释全部诗文外,并附评语,对于作者可疑的诗歌加以说明,间有考订;又收辑有关王维生平和诗画评论的资料,作为附录。
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于1961年将赵注本重加校订,排印出版。又郑振铎曾以《四部丛刊》本为底本,用赵殿成注本等四种版本加以校勘,收入《世界文库》中。
事迹见新、旧《唐书》本传。顾起经注本和赵殿成注本都附有注者所撰王维年谱。
今人陈贻□有《王维生平事迹初探》一文,后附《王维简要年表》(载《唐诗论丛》)。 诗集内容及著名作品 王维的大多数山水田园之作,在描绘自然美景的同时,流露出闲居生活中闲逸萧散的情趣。
王维的写景诗篇,常用五律和五绝的形式,篇幅短小,语言精美,音节较为舒缓,用以表现幽静的山水和诗人恬适的心情,尤为相宜。王维从中年以后日益消沉,在佛理和山水中寻求寄托,他自称“一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饭覆釜山僧》)。
这种心情充分反映于他的诗歌创作之中。过去时代不少人推崇王维此类诗歌,一方面固然由于它们具有颇高的艺术技巧,一方面也由于对其中体现的闲情逸致和消极思想产生共鸣。
明代胡应麟称王维五绝“却入禅宗”,又说《鸟鸣涧》、《辛夷坞》二诗,“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诗薮》),便是一个明证。雪景 传为王维作 王维其他题材的作品,如送别、纪行之类的诗中,也经常出现写景佳句,如“远树带行客,孤城当落晖”(《送綦毋潜落第还乡》)、“山中一半雨,树杪百重泉”(《送梓州李使君》)、“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送邢桂州》)、“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等,都是传诵不衰的名句。
以军旅和边塞生活为题材的《从军行》、《陇西行》、《燕支行》、《观猎》、《使至塞上》、《出塞作》等,都是壮阔飞动之作。《陇头吟》、《老将行》则抒发了将军有功不赏的悲哀,反映了封建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一个侧面。
《夷门歌》歌咏历史人物的侠义精神。《少年行》四首表现侠少的勇敢豪放,形象鲜明,笔墨酣畅。
这些作品一般认为是王维早期所作。还有一些诗歌,如贬官济州时所作《济上四贤咏》以及《寓言》、《不遇咏》和后期所作《偶然作》六首之五《。
3.论述以王维诗歌及水墨山水华为代表的禅境
王维诗歌中的山水画意与禅趣境界作者:刘晓文 【内容提要】 王维一生诗作四百余首,成就最高的当属山水田园诗。
在对山水自然的观照中,诗人任运随性,意出尘外,形成了独特的美学风格。本文拟从山水画意与禅趣境界两方面探求王维诗歌的艺术精神。
【关键词】 王维 山水田园诗 画意 禅趣境界 一 王维身兼诗人、画家于一体,且善书法、识音律,与之同时的殷璠评价摩诘诗“在泉成珠,着壁成绘”,后世子詹谓之“味摩诘诗,诗中有画;观摩诘画,画中有诗。”这些评价都十分精当地指出了王维诗中所具有的诗情画意的内蕴。
盖诗画虽有体式章法、水墨气象之不同,其终极指向却是殊途同归,即觉万象之情,发一己之思。具体到王维,其诗中之画境,画中之诗境,构成了其艺术观照中独特的审美意趣。
山水诗自谢灵运始,便使山川成为了独立的审美对象,其诗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开了一代之诗风。如: “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
(《过始宁野》) “晓霜枫叶丹,夕曛岚气阴。”(《晚出西射堂》)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登池上楼》) “野旷沙岸静,天高秋月明。”(《初去郡》) 语词清丽精炼,境界天然,为其可爱之处,然谢诗摹形穷相,描物雕貌,寄以玄言奥理,极尽刻画之能,只得山川皮相,于其神韵之理,犹有未得。
且意象密集,重于写实,将山川隔于人外,情景割裂,未能以情贯之。故有人批评其诗“尚巧似”(钟嵘《诗品》),此亦谢诗之桎梏。
反观王维之诗歌,静秀清逸,语尚天然,不事雕琢,多以常境入诗,精于写意,词句多真纯简约,寓大美于清淡。与陶潜有可通之处,于至淡至纯之处,闪烁着生机与光华。
观其诗作中清淡天然之意,殆与陶潜之境略有相似。如《桃源行》: 渔舟逐水爱山春, 两岸桃花夹去津。
坐看红树不知远, 行尽青溪不见人。 山口潜行始隈隩, 山开旷望旋平陆。
遥看一处攒云树, 近入千家散花竹。 樵客初传汉姓名, 居人未改秦衣服。
居人共住武陵源, 还从物外起田园。 月明松下房栊静, 日出云中鸡犬喧。
惊闻俗客争来集, 竞引还家问都邑。 平明闾巷扫花开, 薄暮渔樵乘水入。
初因避地去人间, 及至成仙遂不还。 峡里谁知有人事, 世中遥望空云山。
不疑灵境难闻见, 尘心未尽思乡县。 出洞无论隔山水, 辞家终拟长游衍。
自谓经过旧不迷, 安知峰壑今来变。 当时只记入山深, 青溪几度到云林。
此为长篇叙事诗,直接取材于陶渊明《桃花源记》,而《蓝田山石门精舍》诗则意通桃源: 落日山水好,漾舟信归风。 探奇不觉远,因以缘源穷。
遥爱云木秀,初疑路不同。 安知清流转,偶与前山通。
舍舟理轻策,果然惬所适。 老僧四五人,逍遥荫松柏。
朝梵林未曙,夜禅山更寂。 道心及牧童,世事问樵客。
暝宿长林下,焚香卧瑶席。 涧芳袭人衣,山月映石壁。
再寻畏迷误,明发更登历。 笑谢桃源人,花红复来觌。
不同之处仅是为诗为文之别,两者共同构建了桃花流水、鸡犬相闻的世外仙源,成了中国士人失意时精神逃遁之所。 又如:“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渭川田家》)之于“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归园田居》其一) 又如:“执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春中田园作》)之于“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归园田居》其三)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辋川雨居赠裴秀才迪》)“狂歌”是一种潇洒的生命姿态,逍遥于礼法之外,“五柳”语出陶渊明《五柳先生传》,诗人亦以此自喻。“狂歌五柳前”可理解为二人精神之境趋同,在艺术上,王诗与陶诗应存在一种续传的关系。
人生际遇之坎坷,两人皆有所遇,陶潜之辞官毋庸再言,王维早年因伶人舞黄狮子获罪,后历经变乱,无意于仕途,于辋川半官半隐。山川田园发其幽思,使诗人更多地亲近自然,与众生契合,故其诗多有可观之处。
由此观之,王维山水田园诗继承了陶渊明的自然与写意,素淡与真淳,别开生面,另辟境界。 而山水诗至谢眺,已不拘于对自然形状的摹写,诗人的主观情感亦融入诗中,进入了情景交融之境,一改大谢之玄言晦涩,益显清新流丽。
且看如许诗句: “馀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喧鸟覆春州,杂英满芳甸。”
(《晚登三山还望京邑》) 读之令人耳目一新,而境界遂出。至王维处,又有新变,以画、乐入诗,既具层次色彩之视觉感,又兼音乐鼓荡之节奏感,在感观视听上为我们营造了一个玲珑秀致、气韵生动的诗歌境界。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荒城临古渡,落日满秋山。”
(《归嵩山作》) 王维诗中用字精准,恰似珠链,将不同的意象缀连起来,构成画境。这些字词看似平常,却字字熨帖,足见功力。
“余”字描述日光残落衰败之景,将光影阑珊之景之意刻画得十分传神,下联中的“上”字则显示出一种动态,轻烟袅袅,直上无碍,在另一首诗《使至塞上》亦可参考理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两诗中“孤烟”这一意象大抵相通,由“上”而“直”,由“直”则显其静,且伴有“孤”字,颇有清冷意味。
而《归嵩山作。
4.求王维的诗2000字左右论文
诗歌意境中看王维―――超然隐逸的写意大师 王维,字摩诘,盛唐山水田园诗派代表人物。
他睿智早慧,十五岁离家游学长安、洛阳,十七岁即写出《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那样名烁千古的篇章。 王维曾一度刻意功名,追求进取,其边塞类诗作大多洋溢着青春活力和壮志雄心。
然而,宦途的坎坷波折又使他深感现实残酷,世态炎凉,一生几度隐居,诗作笔峰更多地转向现实。加之王维崇尚佛学,广交僧侣,“隐逸”便经常成为其诗作的主旋律。
钱钟书先生曾这样评述王维:“在他身上,禅、诗、画三者可以算是一脉相贯,‘诗画是孪生姊妹’那句话用得恰当了。” 凭借着对自然、情感的敏锐捕捉以及超强的表现力,王维以清新淡远、自然脱俗的风格创造出一种“诗中有情”、“诗中有画”、“诗中有禅”的意境,在诗坛树起一面不倒的旗帜。
诗中有情 王维是个重情谊且善写情的人。在其诗作中,生活小品和赠别之作甚多,内容多述及相思别离和朋友间关怀、慰勉之情,在数量上几乎与其山水田园诗平分秋色。
而他写景之时,也往往是为了寓情。 在《淇上送赵仙舟》一诗中,诗人这样写道: 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
祖帐已伤离,荒城复愁入。 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
解缆君已遥,望君犹伫立。 才逢又别,倍感黯然神伤。
“相逢”二句,虽轻描淡写,却觉浓郁深情,扑面而至。接着诗人借“天寒”二句写景,铺开抒情之路,与结句遥相呼应,令送别后的怅惘往来于心而不释。
王维诗歌中借景寓情、以景衬情的手法,使他写景饶有余味,抒情含蓄不露。如《临高台送黎拾遗》:“相送临高台,川原杳何极。
日暮飞鸟还,行人去不息。”写离情却无一语言情而只摹景物。
《送杨长史赴果州》:“鸟道一千里,猿啼十二时。”既是景语,也是情句,将道路的荒凉之景与行者的凄楚之情融为一体,自然、含蓄而又回味深长。
在王维的诗歌中,有不少采用了直抒胸臆的表达方式,而且往往显得自然流畅,蕴藉含蓄。如《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此诗曾被后人誉为唐人七绝的压卷之作。
“劝君”二句,依依不舍的惜别之情和对友人的关怀体贴之意溢于言表,却又绵长含蓄。胡应麟评这两句诗说:“自是口语而千载如新”。
又如《送别》: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此诗用口语化问答,却也言浅意深,余味不绝。朋友言称不得意,诗人坚决支持其归隐——“但去莫复问”,又借白云抚慰友人,表抒心声。
所以钟惜评论此诗的末二句说:“感慨寄托,尽此十字,蕴藉不觉。深味之,知右丞非一意清寂,无心用世之人”。
王维写情之妙处,还在于对现实情景平易、通俗的描写中,蕴藉深沉婉约的绵绵情思。其《相思》一篇: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托小小红豆,咏相思情愫,堪称陶醉千古相思心的经典之作。在其《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诗人先是用平直的话语写出了节日思亲的大众感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让人顿觉“与我心有戚戚焉”,而后诗人笔峰一转,将思绪拉向故乡的亲人——“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时空转换犹如“蒙太奇”手法,“不说我想他,却说他想我,加一倍凄凉”。
王维写情,又多见隐喻比兴。上述数诗,已可略见其风。
又如《杂诗三首》: 家住孟津河,门对孟津口。常有江南船,寄书家中否?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已见寒梅发,复闻啼鸟声。心心视春草,畏向玉阶生! 全篇不著“相思”二字,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句句意深。
藉“寒梅”、“ 春草”喻意,相思之情跃然纸上。第一首写出了妻子对远在江南的丈夫的牵挂,第二首则从丈夫的角度着笔,却不直诉思念,而是向来自故乡的捎话人打听故乡的梅花是否已经开放,写法别致有趣,委婉含蓄。
整篇尤以第三首中“心心”二句最见功力,借“春草阶生”将女子的愁心难展、情意缠绵刻画入骨,令人感慨叫绝。再如《西施咏》中“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等句,分明是借西施的“殊众”、“贵、贱”,隐喻怀才不遇的下层人士的不平与愤懑。
故沈德潜评此诗说:“别寓兴意”。 王维歌咏从军、边塞等内容的诗篇,也同样善于写情。
在这类诗作中,刻划出诸如将军、战士、豪侠等一批有血有肉的人物,并通过写人,抒发了诗人自己的豪情壮志。如《观猎》通过日常的狩猎活动来刻划将军的精神面貌: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
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 其中“回看”二句所显露的“毫端有风雨声” ,不啻是诗人凌云壮志的化身。
诗中有画 古语有云:“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王维多才多艺,他把绘画的精髓带进诗歌的天地,以灵性的语言、生花的妙笔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幅或浪漫、或空灵、或淡远的传神之作。
苏轼曾有一著名论断:“味摩诘之。
5.古代人对王维的一生的评价
苏轼对王维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评价 对王维的诸多评价略分有三:一是对王维佛禅思想的评价;二是对王维禅诗的品赏论衡,即以禅喻诗;三是对“雪中芭蕉”图的争论。
分述如下: 一、王维的佛禅思想研究 关于王维佛禅思想的评价,最早的当属其诗友苑咸的“当代诗匠,又精禅理”(《酬王维序》)[1]之推崇。其弟亦曰:“至于晚年,弥加进道,端坐虚室,念兹无生。”
[2](P494) “无生”又作无起。谓诸法之实相无生灭,与“无生灭”或“无生无灭”同义。
佛教认为所有存在之诸法无实体,故无生灭变化可言。然而凡夫迷此无生之理,起生灭之烦恼,故流转生死;若依诸经论观无生之理,可破除生灭之烦恼。
由王维“端坐虚室,念兹无生”的实践可知其晚年深受佛禅影响。中唐诗人杨巨源《赠从弟茂卿》中对王维与佛禅亦有关涉:“扣寂由来在渊思,搜奇本自通禅智。
王维证时符水月,杜甫狂处遗天地。” [2](P)讲到禅对王维、杜甫的巨大影响。
两唐书在王维传中对王维的奉佛有明确提及,尤其是《旧唐书》本传的评价,屡为后人征引,本传曰:“维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晚年长斋,不衣文彩。
得宋之问蓝田别墅,在辋口,辋水周于舍下,别涨竹洲花坞,与道友裴廸,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尝聚其田园。所为诗号《辋川集》。
在京师,日饭十数名僧,以玄谈为乐。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
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绝尘累。”
[3]《新唐书》卷二百二曰:“兄弟皆笃志奉佛,食不荤,衣不文彩。别墅在辋川,地奇胜,有华子冈、欹湖、竹里馆、柳浪、茱萸沜、辛夷坞,与裴廸游其中赋诗相酬为乐。
丧妻不娶,孤居三十年。”两唐书中均提到王维长斋奉佛,不衣文彩,认为王维笃信佛禅,并在实际行动中得以体现。
此后对王维与佛禅的密切关系几成定论。 《杜诗详注提要》云:“至吟杜巻中,载徐增一诗,本出于《说唐诗》中。
所谓“佛让王维作,才怜李白狂”者。盖以维诗杂佛趣,白诗多逸气。”
虽未径直以“诗佛”称王维,但此意已十分明显。王渔洋《香祖笔记》卷二评谢肇淛《小草斋诗话》“殊多愦愦,惟所云王右丞律选、歌行、绝句种种臻妙,图绘音律独歩一时,尤精禅理,晚居辋川,穷极山水园林之乐,唐三百年诗人仅见此耳。”
当代诗匠,兼精禅理,诚如渔洋所评:“唐三百年诗人仅见此耳。” [4](P30)清人牟原相说“王摩诘诗如初祖达摩 过江说法,又如翠竹得风,天然而笑。”
[5]( 913)王右丞一些上乘禅诗确实达到了自然而工,如翠竹随风而动,芙蕖倚风自笑的天然境界。 二、以禅喻诗 “以禅喻诗”虽不自严羽始,然而自沧浪以来大为流行。
在对王维禅诗的评价上,自宋以后呈现渐多趋势,尤其以明清为最,而且主要集中在以禅喻诗上。以禅喻诗细分起来,又有以禅参诗、以禅衡诗、以禅论诗。
关于对王维禅诗的评价主要是以禅参诗、以禅衡诗。分别论述如下: 明胡应麟《诗薮》:“右丞辋川诸作,却是自出机轴,名言两忘,色相俱泯。
黄叔灿《唐诗笺注》:“辋川诸诗,皆妙绝天成,不涉色相。” 以般若空观、色空相寂的佛家观来评王维辋川诗作。
同书评《鹿柴》诗:“返景照入,空山阒寂,真糜鹿场也。” 糜鹿在佛家是“真性”的象征。
“鹿苑”为佛始说法度五比丘之处,或做仙人住处。 以佛家之鹿场来比喻回光返照下的空山鹿柴。
谓《鹿柴》诗深得般若三昧,当体即空。徐增《而庵说唐诗》:“摩诘精大雄氏之学,句句皆合圣教。”
[2](P511)指出王维精通佛学,其诗多合禅意,句句皆合圣教或是夸张之说,整体而论可谓评价不虚。 《香祖笔记》引方回《瀛奎律髓》:“右丞终南别业有一唱三叹,不可穷之妙。
如辋川孟城坳、华子冈、茱萸沜、辛夷坞等诗,右丞唱,裴迪和,虽各不过五言四句,穷幽入元,学者当仔细参则得之。” 王渔洋《蚕尾续文》曾说:“王裴辋川绝句,字字入禅。”
[6](P83)王摩诘五言绝句,尤其辋川诗作,深得禅家“不二法门”、“色空相即”三昧,故须仔细品赏,方得其妙。 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序例》曰: 以禅喻诗,昔人所诋。
然诗境究贵在悟,五言尤然。王维、孟浩然逸才妙语,笙磬同音。
并时刘慎虚、常建、李颀、王昌龄、丘为、綦毋潜、储光羲之徒,遥相应和,共一宗风,正始之音,于兹为盛。[5](P1545) 管世铭对以禅喻诗持赞赏态度,并对王维诗中的禅意予以高度评价。
《说诗晬语》卷下七十一曰: 王右丞诗不用禅语,时得禅理;东坡则云:“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言外有馀味耶? 不用禅语而造禅理,正是对右丞禅趣诗的高度评价。
所谓以“以禅衡诗”,是用禅家所谓大小乘、南北宗等说法来品评诗歌的高低。如王琦《李太白集注》卷三十四引《居易录》:“尝戏论唐人诗,王维佛语、孟浩然菩萨语、李白飞仙语、杜甫圣语、李贺才语。”
作者在这里以佛语等四语来衡量四位诗人,实则并无轩轾。 王渔洋曰:“严沧浪以禅喻诗,余深契其说,而五言尤为近之。
如王、裴《辋川绝句》,字字入禅,他。
6.佛\道\儒思想分别对王维有什么影响
中国哲学思想的兴趣主要在“天人之际”上,因而“天人合一”便成为几乎所有哲学流派的逻辑起点和支点。也正因为如此,中国哲学流派之间就表现出交相渗透特征。中国古代哲学以儒、道、释为三大主流,而这深得中国文化滋养化育的三种哲学从三个不同角度接触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内核,而又以各自的理论系统来阐释着这一思想。张文勋教授说:“过去,我们的注意力比较多的是放在儒、道、佛三家学说的互相排斥、斗争方面,而少注意它们之间的互相渗透、互相融合一面。其实,经六朝而至于唐宋以后,许多学者和文学家的学术思想和美学思想,往往是儒、道、佛兼而有之,形成我国特有的美学理论和审美趣味。要讲民族特色,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研究我国古代美学思想的民族传统,亦必须从儒、道、佛三家学说中去溯其本而追其源。”①引述此论,亦即意在表明我们的研究思路和研究识见上的一致性,于是看王维也就更是典型了。
但是,我们的不少研究者就只看到王维诗歌禅宗影响的一面,但见其佛性禅智,而使王维诗歌乃至王维本人宗教化也苍白化。其实,王维在许多大是大非问题上却一直是以儒家哲学为衡量标准的。日本著名唐诗专家松浦友久在考察李白诗歌何以儒、道、佛题材共有时,认为三教在诗歌中重复兼在的情形,正是当时所有知识层人士作品的共同现象。而如果不是如此的话,相反倒是很特殊的例子了。②他在《李白诗歌抒情艺术研究》一书中指出:“思想和宗教本身的这一共同倾向,并非以其原样成为三教出现在诗歌中之。因为诗人未必是思想家和宗教家,诗歌也并非代表时代演说教理之书,但可以想象到时代的主要意识观念同政治和社会如此深深关联,势必从最基础的意义上给予产生于这样现实政治、社会中的诗人们作品以难以摆脱的影响。”③在王维身上,三教的影响都有,而且还都比较深刻,简直有着让人难分彼此的交融,这种三教多元性、交融性、整合性、表里性和动态性的特点,形成了王维哲学思想和生存智慧的特征特点。
王维生活于中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那是一个思想极为开放、极为活跃的时期,三教合流成为一种必然和时髦,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程度不同地在其作品中体现着三教的影响,表现出三教彼此互通互生的亲和与交融的样态。就王维这个具体人来说,绝对不是一味的佛禅,也不应该将其思想简单化地切割成“儒-道-禅”阶段,因为这不仅很矛盾,也很不合乎实际。对于王维来说,儒学的影响也是深入骨髓的深刻,而且贯穿于他人生的始终,贯穿于其思想的全过程。王维的儒学影响主要是从善政理性和以仁生物的天地精神上体现出来的。以经世济民为第一要义和根本目的的儒家哲学思想,于王维来说,主要是他在《与魏居士书》里表现出来的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布仁施义,活国济人”,一是“不废大伦”。这是儒家思想的精髓和核心,也是其人生观和价值论的最集中反映。王维有过强烈的积极仕进的功名之心,他的《从军行》、《少年行》、《燕支行》等就写得意气风发、轩昂飒爽,活脱脱的一个极端昂扬自信的盛唐人的典型风貌。比如《老将行》,这是王维少年时的作品,诗里塑造了一个功勋卓著而却命运不济的形象,表现出诗人用世的渴望和愤世的不平。这类诗还有如《济上四贤咏》、《陇头吟》等,另一方面,他的诗中常常对前人和同时人的政绩表现出由衷的钦佩和热情的赞美,因此,有着善政政绩的开元贤相张九龄让王维极其敬重,在《献始兴公》等诗里王维对张九龄任用贤能、“不卖公器”的政治品德高度评价。王维对人的评价还常常用仕功进取的价值标准,在送友人去远方为官时,诗人不喜欢牵扯个人情感琐事,常常把功名事业作为主要话题和主题,如“慷慨倚长剑,高歌一送君。”(《送张判官赴河西》)诗人结合自身赴边出塞的经历,把赴边之举描绘得具有很强的诱惑力,纯然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报国的机会来到了。他的《送赵都督赴代州得青字》,则更是把其对战神的崇拜表现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诗中洋溢着忘身报国、舍命取义的英雄主义精神,诗人用理想主义的目光看待艰苦凶险的军旅生活,对流血战争充满了幻想,仿佛不世之功唾手可得:“忘身辞风阙,报国取龙庭。岂学书生辈,窗间老一经。”那种以疆场厮拼搏杀而赢得功名,不屑于皓首穷经,其人生价值取向是何等的磊落光明,诗人为国家而战、为功名而战的自豪感和自信心,在热衷功名的边塞诗代表人物那里也不多见。王维的这种仕进思想至老不变,即使是他自己在政治上已无所求时,而对别人则始终以献身社会而建功立业的儒家信条以激励,始终是为别人在政治上的积极开展而高兴。而且,诗人始终怀有儒家仁人爱物的亲亲之心。在全身安命的前提下,王维调和儒道而安顿佛禅,表现出“兼济”而“独善”的生存智慧和生活态度。
7.佛\道\儒思想分别对王维有什么影响
中国哲学思想的兴趣主要在“天人之际”上,因而“天人合一”便成为几乎所有哲学流派的逻辑起点和支点。
也正因为如此,中国哲学流派之间就表现出交相渗透特征。中国古代哲学以儒、道、释为三大主流,而这深得中国文化滋养化育的三种哲学从三个不同角度接触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内核,而又以各自的理论系统来阐释着这一思想。
张文勋教授说:“过去,我们的注意力比较多的是放在儒、道、佛三家学说的互相排斥、斗争方面,而少注意它们之间的互相渗透、互相融合一面。其实,经六朝而至于唐宋以后,许多学者和文学家的学术思想和美学思想,往往是儒、道、佛兼而有之,形成我国特有的美学理论和审美趣味。
要讲民族特色,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研究我国古代美学思想的民族传统,亦必须从儒、道、佛三家学说中去溯其本而追其源。”①引述此论,亦即意在表明我们的研究思路和研究识见上的一致性,于是看王维也就更是典型了。
但是,我们的不少研究者就只看到王维诗歌禅宗影响的一面,但见其佛性禅智,而使王维诗歌乃至王维本人宗教化也苍白化。其实,王维在许多大是大非问题上却一直是以儒家哲学为衡量标准的。
日本著名唐诗专家松浦友久在考察李白诗歌何以儒、道、佛题材共有时,认为三教在诗歌中重复兼在的情形,正是当时所有知识层人士作品的共同现象。而如果不是如此的话,相反倒是很特殊的例子了。
②他在《李白诗歌抒情艺术研究》一书中指出:“思想和宗教本身的这一共同倾向,并非以其原样成为三教出现在诗歌中之。因为诗人未必是思想家和宗教家,诗歌也并非代表时代演说教理之书,但可以想象到时代的主要意识观念同政治和社会如此深深关联,势必从最基础的意义上给予产生于这样现实政治、社会中的诗人们作品以难以摆脱的影响。”
③在王维身上,三教的影响都有,而且还都比较深刻,简直有着让人难分彼此的交融,这种三教多元性、交融性、整合性、表里性和动态性的特点,形成了王维哲学思想和生存智慧的特征特点。 王维生活于中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那是一个思想极为开放、极为活跃的时期,三教合流成为一种必然和时髦,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程度不同地在其作品中体现着三教的影响,表现出三教彼此互通互生的亲和与交融的样态。
就王维这个具体人来说,绝对不是一味的佛禅,也不应该将其思想简单化地切割成“儒-道-禅”阶段,因为这不仅很矛盾,也很不合乎实际。对于王维来说,儒学的影响也是深入骨髓的深刻,而且贯穿于他人生的始终,贯穿于其思想的全过程。
王维的儒学影响主要是从善政理性和以仁生物的天地精神上体现出来的。以经世济民为第一要义和根本目的的儒家哲学思想,于王维来说,主要是他在《与魏居士书》里表现出来的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布仁施义,活国济人”,一是“不废大伦”。
这是儒家思想的精髓和核心,也是其人生观和价值论的最集中反映。王维有过强烈的积极仕进的功名之心,他的《从军行》、《少年行》、《燕支行》等就写得意气风发、轩昂飒爽,活脱脱的一个极端昂扬自信的盛唐人的典型风貌。
比如《老将行》,这是王维少年时的作品,诗里塑造了一个功勋卓著而却命运不济的形象,表现出诗人用世的渴望和愤世的不平。这类诗还有如《济上四贤咏》、《陇头吟》等,另一方面,他的诗中常常对前人和同时人的政绩表现出由衷的钦佩和热情的赞美,因此,有着善政政绩的开元贤相张九龄让王维极其敬重,在《献始兴公》等诗里王维对张九龄任用贤能、“不卖公器”的政治品德高度评价。
王维对人的评价还常常用仕功进取的价值标准,在送友人去远方为官时,诗人不喜欢牵扯个人情感琐事,常常把功名事业作为主要话题和主题,如“慷慨倚长剑,高歌一送君。”(《送张判官赴河西》)诗人结合自身赴边出塞的经历,把赴边之举描绘得具有很强的诱惑力,纯然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报国的机会来到了。
他的《送赵都督赴代州得青字》,则更是把其对战神的崇拜表现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诗中洋溢着忘身报国、舍命取义的英雄主义精神,诗人用理想主义的目光看待艰苦凶险的军旅生活,对流血战争充满了幻想,仿佛不世之功唾手可得:“忘身辞风阙,报国取龙庭。岂学书生辈,窗间老一经。”
那种以疆场厮拼搏杀而赢得功名,不屑于皓首穷经,其人生价值取向是何等的磊落光明,诗人为国家而战、为功名而战的自豪感和自信心,在热衷功名的边塞诗代表人物那里也不多见。王维的这种仕进思想至老不变,即使是他自己在政治上已无所求时,而对别人则始终以献身社会而建功立业的儒家信条以激励,始终是为别人在政治上的积极开展而高兴。
而且,诗人始终怀有儒家仁人爱物的亲亲之心。在全身安命的前提下,王维调和儒道而安顿佛禅,表现出“兼济”而“独善”的生存智慧和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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